A

贤章请客吃饭,然后很夸张的点了一桌子菜等待一个即将认识的学姐“辰”。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小餐馆的老板娘,又感觉到了一阵熟识。有段时间我总是神经质的不住的质问自己为什么会对聊城这鬼地方如此的眷恋。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脑袋里来回晃荡。

阳光已经很弱了,电大的教学楼在这个昏暗的傍晚和着树影的来回移动彰显的动感十足。风呼呼的吹着,我听到窗外的某棵树的树枝断裂时发出的那声咔嚓声干净而响亮。那种清脆的感觉会让呆在繁华世界的你突然惊醒使得觉得秋天已经来了,我面对贤章突然想到了“摧枯拉朽”这词。不由得笑了起来。贤章不止一次的喊着自己青春不再。于是张牙舞爪的装嫩以掩饰自己真的早已青春不再的事实。说这话的时候身后昏暗的阳光温柔的从西方的天边打下来,照在他身上拉出了一块黑色的区域。

就是这样的世界里。

今年秋天就来了。2010年的秋天就真的是来了。

B

半个月后的我感觉聊城这所城市同样是一座会让人感到寂寞的城市,寂寞的飞鸟,寂寞的清晨,寂寞的人群,呼呼的吹过耳畔的风。而现在,树叶也开始落了。上一个秋天自己是在临城中学教学楼上看高二的学妹来着。记得那时,杜炳辉同学还在理想与现实中挣扎,王继亮依然每天在吃过晚饭去学校的小卖部买回一块一块巧克力含在嘴里乐滋滋的朝这学校门楼望着而后转过头很认真的问我:“你想不想离开这儿。”于小喜吊儿郎当的每天对着快要上市的手机跟汽车惊呼。

就是这么一晃而过的让人来不及悲伤的瞬间,就是这样的慌张中我来到了这里。我很难过的看着这所学校来回的找寻。找了很久,困了很久,现实中却什么也没有。它没有被风一吹就会来回晃动的爬山虎,没有每天天不亮就拖着我去操场打球的大斌跟霍立超。也再也没有不想要忘记的上一个秋天。飘逝了的上一个即将散场的秋天。

C

辰在离晚自习上课时间还剩不到一个小时的时候到了。我看着她突然很荒诞的想到了《等待戈多》,时间很紧了,我们很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整了整衣服回学校。聊城的风很脏,吹到脸上粘糊糊的,一点也没有在临城的风来的清新,而且吹的脸上生疼。跟贤章分开之后我听到了晚自习的铃声刺耳的响了起来。我突然感觉到很冷,于是紧了紧衣服。望着教室我居然不想进去。月亮已经升起来了。虽然是初几,月亮已经很圆了,干净的让人喜欢。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向学校的操场走去。铃声在风中来回的游荡忽近忽远,我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直觉告诉我那铃声响了很久,我躺在学校的操场抹了抹脸上,湿湿的,我抬头望向天空,漫天的繁星。

嗯。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

我躺在草坪上看着满天星斗磨损着我19岁的青春。

柯扬
2010.10.10